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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浩:汽车越来越静 理想越来越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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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公司技术中心整车技术首席总师刘浩

刘浩:汽车越来越静 理想越来越近

(见习记者 董成远 特约记者 高旭 通讯员 顾盛炜/文 记者 吴杨/图)在办公室和同事讨论完风神奕炫NVH各项指标之后,已经凌晨。公司技术中心整车技术首席总师刘浩走出办公室,启动风神奕炫试验车,冲进漆黑的夜里,一手轻握方向盘,一手平稳地持着NVH测量仪器,两眼紧盯上面显示的噪音和振动数据,探寻着各种声音的来源。

夜越静,越能清晰地听出汽车部件发出的噪音。

出生在上个世纪60年代的刘浩,对振动与噪音的研究近乎痴狂,35年,痴迷其中。

“为东风设计安静的车,为东风造出‘零异响’的车。”这是刘浩始终未变的初心与追求。在这里,刘浩从零开始,为东风自主品牌乘用车构建NVH性能开发体系,冲破从“0”到“1”的桎梏,走向行业前列,东风风神奕炫在中国生态汽车C-ECAP评价中NVH分项性能达到金牌技术水平,东风风神E70电动汽车在新能源汽车EV-TEST竞赛中获得《最佳静音》奖。

“汽车越静,我的理想越近。”刘浩说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别的想法,“为中国汽车工业俯下身子干研发,这就是我一生的事业。”

学业有成,归来报国显忠诚

“像我这种六几年出生的人,是非常幸运的一代。”刘浩说。

1982年,刘浩考入华东理工大学机械系流体械专业,在国家免费培养大学生的政策下读完了大学。本科期间,他接触到机械降噪和减振技术,并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大学毕业后,刘浩进入中船总公司第七研究院第七〇四研究所,但他还是想在更受关注、最难解决的汽车领域进一步拓展、延伸。

1996年,刘浩进入日本大阪府立大学工学院,专攻结构振动学;2001年博士毕业时,国内汽车产业尚处于起步阶段,他学到的知识在中国车企中暂时没有用武之地。于是,刘浩决定进入日产汽车公司,一边在工作中学习技术和经验,一边等待回到祖国NVH领域施展拳脚。

2009年1月14日,国务院审议并原则通过《汽车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》。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,用户对汽车舒适性要求越来越高。国内车企亟需有工作经验的NVH人才加入,刘浩积累了十几年的技术终于有了展示舞台。

出于对东风马灯精神的敬佩,一心想提升祖国汽车NVH水平的刘浩在2011年回国加入东风公司技术中心,2020年至今担任整车技术首席总师。

NVH是整车的一个性能,来自三个英文单词:N是噪音Noise,V是振动Vibration,H就是路面冲击噪音与振动Harshness,也就是汽车的不平顺性。NVH是舒适性里的一个重要维度,也是用户最能体验出的汽车性能。“人有听觉和触觉。”刘浩通俗易懂地解释NVH,“车辆在行驶过程中,是否有吵闹的声音、方向盘或车身抖不抖、座椅是不是响,这些都属于NVH。”

“同样是NVH,专业细分方向有10多种,每个方向都值得用毕生精力去研究。”他笑呵呵地说,“我只是幸运,年轻时学习的知识,最后能在汽车NVH领域得到发挥。”

夯实基础,自主品牌显品质

刘浩2011年进入公司技术中心是在一个闷热的夏天。

当时汽车技术不断进步,不同品牌功能与安全性能的差距日趋缩小,NVH被认为和燃油经济性、排放等性能一样,是衡量汽车质量水平的重要标准之一。甚至有人提出,NVH是一台汽车进入豪华级别的“敲门砖”。

与此同时,吉利、长安等企业已经在NVH领域取得了显著成果,但是东风公司这门技术起步较晚,公司技术中心NVH研究所还在筹建当中。

市场竞争浪潮迭起,自主乘用车品牌亟需建立完善的NVH体系。

虽然刘浩拥有一定的技术经验,但如何在没有团队的情况下建立起复杂的NVH体系,对他来说是一个严峻的挑战。“那时候刚回国,我只能跟两三个新来的人一起,既解决项目上的NVH问题,又要构建开发体系。”

很快,刘浩迎来了他在公司技术中心的第一个任务:尽快解决客户反映的东风风神S30噪音问题。

“用户只能抱怨听到的声音大,具体的噪音声源还需要我们去车上测量后再做出诊断。”刘浩在这一项目中担任“医生”的角色,根据十几年的工作经验,他判断出东风风神S30的噪音来自发动机的悬置隔振和进气系统。对于已经上市的车辆,刘浩和几个同事不仅要测量数据,还得做仿真计算,对可能存在问题的部件逐一进行排查。

很快,在设计人员、供应商以及生产线工作人员的相互配合下,东风风神S30的噪音问题得到解决。刘浩主导的《S30换装A16发动机后加速噪音改善》课题获年度质量改善优秀奖,《乘用车S30搭载A16发动机轰鸣音控制》技术获得2012年东风公司科技进步奖三等奖。

这次经历坚定了刘浩加快构建公司技术中心NVH体系的决心。2012年,他成立了一个专门研究NVH的5-6人小组;2013年,这个小组扩充到十几个人;到目前为止,公司技术中心负责研究NVH的人员已有66人。

刘浩认为,“纸上学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”,研发人员需要在实战中成长。

当团队成员遇到技术难题时,刘浩总会鼓励他们去查阅论文、进行试验。原来,NVH领域很多看似相同的案例在实战过程中会遇到不一样的情况,研发人员必须自己试验,才能总结出经验教训。独立分析、试验策划……团队成员不断积累实践经验,为公司技术中心NVH发展打下更加坚实的基础。

良好的技术积累换来了可喜的成果:东风风神AX5、东风风神G35、东风风神奕炫等自主乘用车型的NVH各项指标都领先于其他同级别车型;2020年上市的奕炫车型NVH性能在中国生态汽车C-ECAP评价中达到金牌技术水平,东风风神E70电动汽车在新能源汽车EV-TEST竞赛中两次获得《最佳静音》奖。

目前,刘浩团队已建立110多项标准,涵盖整车NVH 13个细分专业的目标体系、1300多项NVH管控指标,其中,整车149项、动力总成378项、车身636项、底盘141项,以及各项指标涉及东风的设计技术、试验技术及CAE仿真技术,标志着公司技术中心已全面掌握汽车NVH开发的核心技术。这些技术被他归纳为《东风自主品牌乘用车NVH性能开发体系的建立及应用》,用六个厚厚的文件夹收录在柜子里,还在2016年获得了东风公司科技进步奖一等奖。

精雕细琢,追求极致不后退

“设计一台安静的车”是关乎整车舒适性的系统工程,更是刘浩团队的初心与宗旨。

“造车就是要力求完美。”刘浩以风噪为例解释NVH管控的复杂性。“风噪的声源是什么?后视镜的弧度、车门与车门之间的间隙,包括车门密封不好都会引起风噪。”只有每一项都管控好,才能保证汽车在行驶过程中产生的声音不被用户抱怨。

在刘浩构建的1300多项NVH管控指标中,异响是最复杂的。

异响是什么?异响就是汽车由于某些部件间隙大、翘起而产生“叽叽咯咯”的声音,会让用户觉得车辆发生了故障或存在质量问题。为了控制异响,刘浩专门建立了团队。怎样发现异响,如何去管控、试验,都有人负责把控每一个细节。

车辆开发过程中,研发人员要对车身各个间隙做数据检查,保证参数设计间差合理;在试制阶段,他们会把整车或系统部件带去试验台和试验场进行实物评价与检测,重重把关;汽车组装完成以后,他们需要驾驶样车在试验场各种各样的路面行驶,检查车辆的噪音和振动情况。

在整车领域,刘浩要求团队不但要管控好NVH各项数据,还得考虑到这些数据会不会与预定成本、动力性能等产生矛盾,是否需要与其他部门沟通改善,最后再对这些问题进行综合性解决。

“刘浩对东风充满感情,他认为东风自主品牌所有车型,包括岚图,一旦在NVH上出现问题都算是他的责任。”公司技术中心架构开发中心NVH研究室经理罗挺说,刘浩会定期去东风股份研发院、东风商用车技术中心开办讲座、举行专家会诊,还直接在现场为他们调试车辆,进行故障诊断,帮助解决汽车NVH上的问题。

“为什么别人能做,我们不行?”这是刘浩开会时常说的一句话。既然像本田、日产等国外汽车品牌都能解决噪音和振动问题,那东风也可以造出“零异响”的车。就是这样的意志激励着刘浩和他的团队,在东风自主品牌各车型的NVH产品试验、数据管控上,精益求精,力求完美。

倾囊相授,传承技艺育新人

“很多人都认为NVH是一种‘玄学’。因为它的调试非常难,就像玄学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,不知从何入手。”但是在刘浩这里,“玄学”变成了“实学”,成为一种可以人为管控的技术。他总结的技术体系和标准是帮助新人打开NVH领域大门的钥匙,根据这些资料,他们可以在两三年内快速成长为一个有经验的技术人员。

“我们的工作体系很复杂,新员工入职后会有为他们量身定制的三年计划,每半年为一个周期安排学习内容,两个月汇报一次他们‘修行’的成果。”刘浩还专门建立了NVH的培训资料库,新人先了解岗位职责,选择一个专业主攻方向,再在库中寻找自己需要的学习材料。

除了制定培训流程,刘浩还会用“3C”模式来培养和要求新人。这“3C”中的第一个“C”就是“传承”:新人一入职,师傅必须传授他们需要掌握的理论和技术,告知基本工作模式。第二个“C”是“创新”:新人掌握师傅教授的知识后,要在此基础上进行实践,做出创新,提出自己的观点。第三个“C”是“成才”:刘浩鼓励年轻人多把自己的研发成果写成论文和标准,积极参加比赛,将研究成果展现出来。他说,年轻人只有体验过成功,才会产生成长、成才的愿望。

刘浩每年还会带一到两个徒弟。2020年,刘浩师徒还获得了东风公司名师带高徒“最佳师徒”的荣誉称号。

名义上的徒弟每年虽然不多,实际上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把刘浩当作师傅。

因此,刘浩既严格管理入职三年以内的新人,又对已经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团队成员提出了特别的要求。刘浩还每周留出一个下午,为团队成员解答疑问。

这段时间,团队在刘浩的指导下完成了《整车NVH性能开发指南书》,又完成了《整车异响开发管控工作指南书》,东风技术中心NVH体系得到全面提升。2021年4月29日,刘浩创新工作室又登上了2021年“职工(劳模、工匠)创新工作室”的光荣榜。

刘浩还提出NVH工程师的“4M”思想意识和行动准则:第一个“M”是“Mind”NVH意识,每位成员既要替用户考虑、为用户着想,为了达成整车目标又得有责任和担当意识。

第二个“M”是“Mode”NVH模式,NVH工程师必须按模板做事,提高工作效率,避免低级错误,同时也要汲取他人的经验教训形成新的模式。

第三个“M”是“Motivate”NVH行动,为了解决问题,NVH工程师不仅要积极做好数据模拟和产品试验的工作,带动专业运转,还得提前与项目、部件设计部门以及供应商沟通交流,主动行动、事前行动。

第四个“M”是“Move”NVH主动性与积极性,NVH工程师不能只在办公室里坐着,要去车间、试验场、问题车辆地试开样车,耐心检查车辆是否存在NVH问题;每位成员在主动完成任务、为企业解决问题的同时,也要带动其他团队成员,大家团结一致做好整车NVH。

“研发人员应该把专业做精、做细、做好,努力成为行业内榜样式的人物。”刘浩说,“把我们国家的自主汽车品牌做强做大,每个东风人都要怀有这种愿望和情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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